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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華奇萊南峰

2019/4/22凌晨四點,我們一行人在S家集合,準備搭車前往屯原登山口。這時間點實在是考驗我的作息,十一點逼自己上床後也就大概睡了兩三個小時,詢問大家昨晚幾點睡想徵求和我同樣睡眠不足的聲音,答覆卻都是蠻早就上床了睡得還行,有點惆悵。
七點我們到了登山口,整理大背時發現旁邊的告示牌某段寫著「能高越嶺古道」舊名為「初音奇萊橫斷道路」,決定下次來要準備一張初音的貼紙貼在下方。

拍完照後出發。登山口到天池山莊共要踢13K的林道,全程緩上,周圍的山壁佈滿植被,沿途微瀑布、中瀑布、大瀑布比例約為6:3:1,濕潤的空氣適合登山者不斷喘息的胸腔。過了雲海保線所天氣轉陰,濃霧裡的吊橋看不清盡頭,跨過就是另個世界。
快一點時終於在濃霧中看見今晚的家,天池山莊。我大喊到了,幾秒後傳來隊友的歡呼,我們的聲音在山林間迴盪。
天池山莊是棟各個部位都挑高到不行的木造建築,有點像是把一般木屋整個拉高兩倍的感覺。屋裡充滿著木頭香氣,S說她覺得這是檜木,她回家要查資料驗證,我是覺得就不要查了,讓我們活在美好的幻想裡吧。
下午三、四點吃完所謂的晚餐,大夥就在房間裡玩桌游等天黑。討論隔天起床時間時原本是訂三點,後來彼此試探發現根本沒人想去光被八表,順利延後一小時改成四點,YA,然後我兩點半就醒了,幹。

用完早餐,清晨五點我們從天池山莊出發,開始此行的重頭戲,南華山和奇萊南峰。
途中天色由淡轉亮,快六點到天池時周圍的草坡和湖面被晨光鋪上淡淡的橘色,此時重山間還有一些背光面尚未被陽光照亮,大地被分割成一片片不同濃淡的橘黃色塊。
越過樹林上到稜線後景色開闊起來,無邊無際的草原綴著幾處小水塘,彷若高原上的農地。伴著這片草坡走了半小時,我們登上南華山,其實景色和上稜線時差不多,爬南華山就是享受走在高山草原上的感覺就對了。山頂風勢逼人,我們拍了幾張手機都快拿不穩的照便原路返回天池。

在天池稍作休息時,我們聊到以上河地圖給的時間推算約八十分鐘可以從天池登頂奇萊南峰,這時旁邊一位大哥提高音量說不可能啦,他們走得有點拚都超過一個半小,怎麼可能八十分到。不過此行我們狀況不錯,最後在預估時間內就登頂了,談起剛剛大哥說的話,我們自然是蠻開心的。但如果換個情況,遇到看好我們的山友,幫我們打氣說年輕人一定一小時就到了啦云云,最後我們並不會有額外的開心情緒吧?被看輕實在是相當輕鬆寫意的一件事啊。

登頂後最先引人目光的是一處疊石群,和旁邊一個約一坪大的方形石砌碉堡。相傳太魯閣討伐戰時,一名泰雅族少年被日軍追逐至此,眼見無路可逃時突然雷聲大作,一群高大威猛的泰雅戰士從濃霧間走出,昂然挺立。為首的戰士大手一揮,少年周圍的土石便轟然隆起,形成一座碉堡,日軍眼見神威至此,急忙下令撤軍。待風雨停歇,少年爬出碉堡欲向戰士們道謝時,卻不見戰士蹤影,只有十幾座高矮不一的疊石堆散佈在此,成為後人口中的「神石陣」。

三角點就在不遠處,上頭有前一支隊伍正在拍照,加上此時周圍被濃霧籠罩,我們便進碉堡裡避風,打算抓緊濃霧短暫散去的瞬間小跑至三角點拍照。不過衝刺的結果還是沒捕捉到好鏡頭,看到大景時跑到三角點濃霧又回來了,濃霧散去又聚攏的週期變幻莫測,也罷,相機帶不走的,眼睛帶得走。

下山前我試著用無線電呼叫在天池山莊留守的F。第一次在山上用無線電蠻新奇,我已經想好台詞:「呼叫呼叫,抵達聖母峰,準備返回基地營」,可惜沒訊號。
陡下了一小段便脫離山頂的濃霧,陽光正好,草坡上幾棵高山杜鵑盛開,白花在一片綠中很是顯眼。再走近一些,會看到塔羅灣溪在山谷間晶瑩透亮。

回到天池山莊,大家輕鬆地收拾大背煮午餐準備回屯原登山口搭車。我想吃一頓大的,便讓隊友們先走我再跟上。
我泡了包滿滿的花雕雞麵,花雕酒的香氣和著屋裡的木香撲鼻而來,我顧不得燙就塞了一口進嘴裡,山莊空蕩蕩的,連喝湯都有回音。
快十二點時外頭人聲漸多,下一組山友來了。
收拾餐具,背上背包,作為剛剛悠閒時光的代價,也該開始追趕隊友了。
回程13K,四點前到登山口,扣掉休息和緩衝,十五分鐘要走1K,行嗎?
步出山莊,呼出一陣剛吃完熱食的白霧,上路。